萧寒转过身，一刀刺死了旁边的道士。

柳絮被侍卫拉走，声嘶力竭地喊：

“萧寒，你不得好死，你这种人，永远得不到喜欢的人，代明月宁可魂飞魄散都不见你，因为你就是个畜生人渣。”

他一把割掉了柳絮的舌头。

转身看着偌大的皇宫，突然生出一股子凄凉。

是他害死了明月。

是他没遵守两个人的誓言。

萧寒一直以酒买醉。

他手中拿着那块碧绿色的玉佩，像是回到了少时，刚遇到代明月的那天——

萧寒的生母出身卑贱，是辛者库的打扫的丫头，某天撞见了醉酒的皇帝，一夜风流就怀上了他。

别的皇子都有母族的保护，只有他没有，毕竟他只是一个卑贱的侍女的孩子。

他每天除了受太监的欺负，还要警惕后宫的暗害，但他年龄太小了，后宫的暗害手段层出不穷不是他一个小孩可以应付得了的。

有一天他被几个太监用麻袋蒙了头，抱着丢到了宫外的护城河。

水几乎一瞬间淹没了他的口鼻。

就在他以为自己活不下的时候，几乎一瞬间，麻袋的口突然被人打开了。

月光落下来，他眯着眼睛，看见了一双比星星还亮的眼睛。

“哇，还活着。”女孩惊喜地说。

后来他不敢回宫，在外面的破房子里待了半个月，女孩每天偷偷在府邸里溜出来给他带饭，陪他聊天。

直到他母亲的老乡，一个在皇帝面前伺候的老太监找到了他。

萧寒这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宫。

临走之前，他将那块玉佩留给了女孩，“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，等我弱冠之年，一定来找你。”

女孩比他喊了两个字，但是马车声太吵了他听不清。

于是女孩焦急地指了指天空。

萧寒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漫天飘飞的柳絮。

他愣愣地抓了一个。

嘴里喃喃地道：“柳絮。未若柳絮因风起。好名字。”

那天之后这个女孩入了心，为了她，萧寒回去之后用尽了一切手段在皇上面前露面。

十年之后，皇上终于松了口，说成为太子可以，只要他娶了左相家的千金代明月。

纵使他千般不愿，但为了太子之位不得不娶了代明月。

成亲那天晚上，他掀开盖头，没有一点感情地说：

“从此之后你就是太子妃，记住自己的身份。”

那双眼睛原本欣喜，却在他冷淡的态度中，慢慢平了下去。

“我——明月记住了。”

萧寒从回忆里抽离出来，脸上流满了眼泪。

直到现在他才知道。

女孩指的天空，不是漫天飘飞的柳絮。

是身后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。

是他当初自卑又敏感，看不见那轮月亮。
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，对不起。”

他拿着玉牌半跪在地上，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。

他无法想象明月当初嫁给他的时候多欢喜，又怎么在他日复一日的冷淡和伤害中，最后心灰意冷以至于最后魂飞魄散的。

年轻的帝王一连喝醉了七天。

直到礼部来问：“皇上，代姑娘下葬，有没有贴身下葬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