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开始在深夜召他入我寝殿。并非行那苟且之事——我对那方面只有厌恶和恐惧——而是让他像个最低等的侍女一样,守在我的床边。
有时,我睡不着,便让他跪在地上给我念书,一念就是大半夜,直到他声音嘶哑。
有时,我故意踢掉被子,让他顶着寒气一次次替我掖好被角。
有时,我做了噩梦惊醒,便迁怒于他,罚他在冰冷的地面上跪到天明。
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冷香,像是雪后松林的味道。很奇怪,这味道竟能让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。于是,偶尔在他守夜困倦得几乎支撑不住时,我会“恩准”他趴在我的脚踏上小憩片刻。
他睡得很沉,偶尔会发出极轻微的呓语。有一次,我听见他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:“……姐姐。”
那一刻,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
等他清醒过来,意识到自己失言,瞬间惊惶地后退,重新跪好,恭敬地唤:“公主。”
看着他那副惶恐又强作镇定的样子,我心头的阴霾竟散去不少,忍不住笑出声来。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,眼中带着疑惑。
我收敛了笑容,恢复了惯常的冷淡:“没规矩。滚出去。”
他如蒙大赦,立刻退了出去。
我摸着他趴过的地方,那残留的、微弱的体温,仿佛还在。
【系统警报:情感波动异常。请宿主立刻纠正。】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异样。谢昭宁,别忘了你的任务。你是祸水,不是姐姐。
为了“纠正”这种异常,也为了进一步完成系统的“羞辱”指标,我策划了一场更为公开的“表演”。
那是上元节的宫宴。按照惯例,皇室宗亲、王公大臣都会齐聚一堂。太子特意嘱咐我,务必带上我的“新宠”裴昭,让他也“见见世面”。
我知道太子的用意。他想让所有人都看看,我昭宁公主是如何“宠爱”一个来历不明的面首的,坐实我放浪形骸的名声。同时,也是要在众人面前羞辱裴昭,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。
这正合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