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昭将刚抄好的那页经文呈了上去。

太子接过，细细看了看，点了点头：“字也写得不错，筋骨初具。只是……”他话锋一转，看向我，“皇妹，这般人才，只让你用来抄经解闷，岂不可惜了？”

我心中警铃大作，勉强笑道：“皇兄说笑了。他还能做什么？”

太子站起身，踱步到裴昭面前，伸出穿着金线龙纹靴子的脚，轻轻踢了踢裴昭的肩膀。“听说，你身手也不错？”

裴昭的身体瞬间绷紧，没有回答。

太子也不在意，反而笑得更深了：“昭宁，你这府里，养了不少护卫吧？不如让他和你的护卫们比试比试，也让皇兄开开眼界，看看你这‘捡来的宝贝’，到底有多少斤两？”

我心头一沉。太子这是起了疑心，或者说，是想试探裴昭，甚至……是想毁了他。裴昭的身手，是他保命的底牌，绝不能轻易暴露。

“皇兄，”我连忙起身，挡在裴昭身前，脸上堆起笑容，“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，哪里会什么武艺？再说，刀剑无眼，伤了皇兄的贵眼就不好了。他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，妹妹自会管教，就不劳皇兄费心了。”

太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。半晌，他才收回目光，重新坐下，语气不明：“既然皇妹如此‘爱惜’，那便算了。”

他顿了顿，又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：“只是昭宁啊，玩物终究是玩物，可别玩出了真感情，忘了自己的本分。”

我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。

太子走后，我屏退了左右，暖阁里只剩下我和依旧跪在地上的裴昭。

气氛一时有些凝滞。

“起来吧。”我声音有些疲惫。

裴昭慢慢站起身，低着头，看不清表情。

“刚才……多谢公主。”他沉默了片刻，低声道。

我心中一动，旋即又被警惕覆盖，不能让他觉得我是在保护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