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干枯的手指死死抓住李民警的裤腿。

「我一个老太太哪懂什么有毒没毒，倒是她——」

她猛地指向我，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。

「她是医疗陪诊员，却见死不救啊！」

我闻言从包里取出工作证。

「我只是负责陪同就诊，不参与医疗救治。」

一招不行，婆婆又转变诡辩思路。

「你们看她把我打的！」

她扯开衣领，随便指着一处挠红的皮肤。

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沟壑流下。

「这小贱人平时在家就虐待我，这因为嫌我分给她的钱少，就对我拳打脚踢。」

「天地良心，我待她比亲闺女还亲啊！」

「砰！」

询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。

片警小张抱着监控主机走进来。

「李队，录像调出来了。」

高清画面中，婆婆用砖头猛砸一只吐着白沫的病猫，然后拎着尾巴塞进塑料袋。

「社区医院的监控和直播间的回放也在这里。」

婆婆嚣张地拒绝转院治疗的视频，还有她在直播间中疯狂吞咽毒蘑菇的特写，也被轮流展示出来。

「这里还有几位邻居的联名证词。」

片警小张又递上一沓文件。

「王阿姨亲眼看见她用晾衣架打儿媳。」

「张叔录下过她骂对方是‘不下蛋的母鸡’的音频。」

婆婆的脸色由青转白。

小张又压低声音对着陈警官耳语了几句。

陈警官的表情骤然凝重。

「刚接到医院的通知。」

他环视众人，声音深沉。

「关喆因多器官衰竭，经抢救无效去世了。」

「另外，林小姐因为这次中毒事故，输卵管遭受了永久性损伤，今后恐怕生育困难。」

小雅手中的矿泉水瓶掉在地上，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
「是永远都不能怀孕的意思吗？」

小雅的声音骤然拔高到破音。

她猛地站起来，向听到儿子死讯呆在原地的婆婆扑去。

「老畜生，我杀了你！」

然后拔下后脑勺的簪子，狠狠刺入婆婆的颈动脉。

婆婆凸出的眼球死死盯着我，手指在空中抓挠，就像前世我被掐住脖子时的样子。

然后失去了气息。

三个月后，我在关家的房子里接待了遗产律师。

律师将四份死亡证明和产权文件整齐码放在曾经摆毒蘑菇的餐桌上。

「根据继承法规定，这些财产都归您了。」

……

处理好一起后，我来到马尔代夫享受漫长的假期。

注销婆婆的直播账号时，最后一条视频的弹幕还在刷新。

-「善恶终有报。」

-「建议申遗阴间美食」

把旧SIM卡抛向大海的刹那，一条小鱼跃出水面叼走了它。

咸涩的海风中，我仿佛听见婆婆在另一个世界尖叫。

「快捞起来！」

「这鱼能吃！」